“ 在现在的社会，兄妹恋之所以不能够被允许是因为道德和法律。而这种道德和法律在现代的科学理论基础是源于基因学关于近亲结婚后代畸形的结论。更久远的则是源于人类作为动物的繁殖本能。到了文明社会，基于农业社会经济发展对于人口的要求和对于因兄妹结婚生子产生畸形原因的无知和恐惧，这种恋情被道德和法律所禁止。到了现代，尽管优生优育成为人类追求自身完美的一种要求，但如果不要孩子，这个阻碍就不再成为阻碍了。而现代社会对于人口的要求已经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紧迫，反而使降低人口的要求很强烈。在这种情况下，理性的阻碍都不再成为阻碍，为什么兄妹之间不能够产生爱情呢？

爱情何时、何地、在何人身上发生都是难以预料的。几乎所有人都说，爱情到了最后就是亲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何区分清对兄长的仰慕或对小妹的怜惜到底和爱情有何分别？如果把情欲作为标准的话，又有多少人是因为从小从周围环境中知道兄妹“应该”是怎么样的而压抑了“自然”的欲望？在古代表兄妹或堂兄妹可以结婚，所以他们之间可以产生欲望；在现在，法律规定不行，所以就不能产生欲望。到底是法律和道德压抑了人性还是兄妹恋本来就是违反人性的呢？”

看着手机浏览器百科的所谓答案，我摊在墨绿色沙发的垫子上，眼睛飘在了厨房那道倩影身上，微微陷入了思绪中。

　　哦，这位小美女是我的妹妹，叫王馨，小我两岁，周围朋友对她的评价是性格中和，才华平庸，外貌似乎是唯一算是值得拎出来说的点。不过要我来说，这就是我18年人生目前为止相识，相知，所知道的的最好的女孩子。

　　我和妹妹年龄差两岁，也就是理论上来讲妹妹出生前，我两岁之前是见过母亲的，但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一点见过母亲的印象。按后来在网上搜索出来的结果是，三岁之前没有记忆，各种论点，慢慢就不操心这个事了。只是这些年偶尔看到客厅玻璃桌子的夹层中那张照片上意气风发的父亲旁边那个女人，会微微出神。

　 当我以前问父亲“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哪去了”的时候，父亲经常和我说妈妈在外地打工，很忙，过几天就回来了。年幼的我也深信不疑，直到升初中时候据自己父亲喝了酒之后才说母亲是难产了。我那时的印象里，生孩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最起码生孩子怎么会导致死人呢。所以对父亲愧疚话语中的哭腔并不能理解，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在这个人均工资1000左右的小县城里，即便就是父母两人都在上班，家庭的压力还是不容小觑。就现在我爸每个月定期微信发过来的2000生活费就能感知出来，虽然现在每个月2000块钱的生活费对于我和我妹来说足够每天来点肉啊水果什么的，还能有零花钱，甚至还能有攒的钱。

　　但据父亲透露，当时每个月房贷就得还小一千块钱，剩下的一千多要供四个人的衣食住行。我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人均工资一千多的小县城，房价是怎么到四五千一平米的，就因为这是所谓的旅游城市？某某某旧址，各种参观场所，想起有一次我和妹妹吃的那十六块钱一碗的肉块面，我就想说怎么敢的呀。

　　父母那时每个月还款小一千的房贷，现在于我是非常能感同身受的。像现在父亲每个月给的我俩两千块钱生活费，我都会在自己的那份里攒500，然后给我妹剩下的1000，不过我妹懂事，每次都是让微信给她转500块钱，不够了或者要干啥再问我要。但就算如此，除去一千，每个月一千块钱每个月是刚刚好，一点剩不下，最多剩一点。虽然这种稍微紧凑的财务状况有我“作”的成分，但那种相似的“每个月钱里少一块”多感觉是差不多的。每个月定期存钱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必须保持住，当时并没有什么理由，倒是有点攒钱癖的感觉了。

　　跑偏了，回到我妈的事情，刨腹产得小上万块钱，父母应该都不是在乎疤痕的人，但都是在乎钱的人。顺产在县医院只要两千三百块钱就能完成。母亲生我的时候，父母刚结婚不久，两家老人出力很大，父母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刚结婚时各种需要大出钱的地方还是比较大方。而生我妹的时候家里的钱早就因为我的诞生而被父母霍霍完了，所以对于妹妹，父母就选择顺产，两家老人也只能默认。但本身母亲比父亲年龄要大，生妹妹的时候已经40多岁，加上母亲常年在县里的杀鸡厂上夜班，身体状况一直不太乐观，谁能想得到我和妹妹的母亲，父亲的妻子，外公的女儿，就这样永远离开了。

　　父亲的愧疚，也就在于自己不能给这个家更好的经济条件吧，但望向这个小县城，父亲决不能算无能，行政工作还有五险一金，只是工资低了点。要说怪谁，大概就怪当初买房这个决定吧。为啥怪买房，因为我们这里很多一般都是回老家结婚的，把老家土房子重新刮一遍腻子，就是婚房。也可以说是两家老人一辈子攒了点积蓄，就想为了子女好，买点大房子。只能说，有点钱但不多，出发点是好的但酿成了现在的悲剧。

　　关于妹妹的记忆大概在幼儿园开始，那个时候爷爷奶奶身体还很不错，我爸上班的时候，他们就在我们这个和经济条件完全不相符的四室一厅住下来了，帮忙照看我们兄妹，接我们放学，给我们做饭。妹妹那时候我的认知里就是像个小绵羊，头发也特别稀疏，丑不拉几的，每天裹在毯子里。很乖，但也很爱哭，而且哭得莫名其妙，最起码我是不懂为什么这个小孩要哭（虽然我那个时候也才四五岁）。我那个时候晚上放学回家就爱看动画片，幼儿园的时候家里没人管，还不说有爷爷奶奶宠着我俩，想起那个时候的想法，就感觉要是没有这个烦人的婴儿，那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大概每个小孩子哭了之后都得有各自的哄法，我小的时候哭了是母亲拿一些小玩具哄我。我爸说我那个时候憨憨的，我妈抱着我坐在床头，他坐我面前拿个苹果面前摆一摆，然后蒙住我眼睛，把苹果放他身后，再把放在我眼睛上的手拿开，我就会觉得这个魔术很神奇，忘记了自己还要哭的事。

　　但我爸再拿这套忽悠我妹可就行不通了，就是哭，丫头看都不看我爸一眼。爷爷奶奶也非常头疼，拿她没办法。我很烦啊，我要看动画片啊，电视声音这么大了，还是盖不过她的哭声。要是往常，我就懒得管了，忍忍就自己好了，但今天这可是萌战士打暗黑大帝的老巢啊，这很干扰我看电视的心情。于是我就把妹妹拿过来，盯着她上下左右看了看，嗯，厚厚的红毛毯子包着，不注意看可能真以为那就是一块团在一起的毯子。就像一个释放噪音的大音响，本来在客厅放着，结果我把它抱怀里一样，我只觉得震耳欲聋。赶紧把我吃了一半的棒棒糖拿过来让她嗦，还把爷爷奶奶吓了一跳，告诉我手拿好让她伸出舌头舔一舔千万不能把糖放妹妹嘴里，婴儿嘛，事多。

　　我拿着塑料棒把糖凑近妹妹的嘴，然后，我看到圆嘟嘟的脸上，妹妹从那看不到嘴唇的口中，探出舌头，轻轻碰了那荔枝口味的棒棒糖。忽然怔住了，这，也太可爱了吧。但…

　　“哇…哇…”

　　这该哭还是一直哭啊，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景象，我对妹妹这种生物，忽然有了些许的耐心。扮鬼脸，隔着厚厚的宽松婴儿连裤袜挠她的脚心，还是模仿老爹的魔术，一点卵用没有啊。虽然声音小了点，但还是一直哭，不过起码是眼睛看着我了，说明还是比自己爹强一点的。不过耐心终究是些许耐心，一直哭我就直接抱怀里了。我穿的淡黄色细毛衣，左边胸口上还有一只不认识什么品种的熊，细毛衣有点大，面料很软，我直接把妹妹的上半身抱住往我胸口上贴，面朝我这边。妹妹是很小一只，但我那时也很小一只，所以抱妹妹只能抱得住上半身。我这粗中有细的性格大概也是从小就有，毛衣很软所以才敢用力抱住。

　　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好好看电视！

　　没想到妹妹反而不哭了，也算好事，我终于能好好看电视了。不过我当时是万万没想到，妹妹不哭了爷爷奶奶反而兴奋起来了。

　　“磊磊你怎么哄的啊？”

　　“诶呀磊磊一抱咋就不哭了。”…

　　妹妹可以采用强制手段欺负，爷爷奶奶可欺负不过啊……那一天晚上，妹妹在我怀里睡得很安详，我的心情很妈卖批，但低头看了看这个小家伙，好像有点满足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有点气啊，劳资的电视…

　　自从这件事之后，小丫头大概是尝到了甜头，连喂饭也让我掌勺了，别人喂饭就是哭，在别人怀里是真闲不住，闲不住干啥，哭啊干啥。爷爷抱着妹妹坐在沙发上，我搬个小凳子，端个小碗，拿个小勺，坐在妹妹面前。小妮子就憨憨笑，虽然看着可爱是可爱，不过这种事情做多了真的很烦啊我的妹儿。把小米粥用塑料小勺子舀起一勺，然后吹一吹，自己再轻轻尝尝勺子里的烫不烫，然后伸进妹妹嘴里（老人教的，现在想想，有点…额）。

　　沙发上面的毯子上有只卡通小老虎，看了看老虎，再看看怀里睡着的妹妹…长得有点像呢…

　　小妮子跟爷爷奶奶睡觉总是半夜就哭着把爷爷奶奶吵醒了，让老人也睡不好。每次都是在我怀里睡着之后才把妹妹给爷爷奶奶，我爸干脆后来就直接把妹妹安排在我床上了，一劳永逸，把大号音响塞我手里了。

　　看起来是我只有哄妹妹，喂饭，哄睡三件事，但其实这三件事在生活中是有连锁反应的。我清晰记得我以前的生活是很自由舒畅的，但自从妹妹跟我睡到一起之后，不能说生活情况急转而下，而是换了种生活状态。

　　我个幼儿园小同学，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得把妹妹抱怀里，不抱就哭，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一是习惯了，二也越来越觉得小女孩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啊。

　　这不，我可爱的妹妹洗澡时候被香皂辣眼睛了，哭得震天响。

　　我家那个时候没沐浴露这种“高级用品”，说白了按理说我家这条件就不应该能享受每天洗浴的服务。这个县城大多数还是平房，甚至就是一般楼房都不存在浴室这种东西，大多都是只有一个蹲坑独立厕所，洗澡都得去澡堂。

　　而此时坐在我洗脸盆里的那个小家伙，正试图用手捂着眼睛，被奶奶拉着手，先用浴头冲了冲小丫头的手，才任由她捂眼睛。其实哪有什么香皂泡泡，奶奶给她洗澡都不敢用手，都是毛巾和香皂擦一擦，然后再用毛巾擦丫头的身上，擦完马上用水冲干净。这样子，估计是丫头爱玩水，水溅到眼睛里了…是挺可爱。

　　后来的日子，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爷爷奶奶开始了轮流照顾我们的模式。其实说照顾，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其他的我自认为都可以自己解决，至于我六岁的妹妹，这不是还有我嘛。

　　说来就来，就在我把妹妹丢在浴室让她自己一个人洗澡过后不到两分钟，哭声传来。说实话，吓了一跳，但也并不是太担心，都六岁了，还动不动就哭，玩这种小把戏来呼唤哥哥。

　　我还没动，奶奶就先动身了，然后听到奶奶的反应，我才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进浴室。

　　看眼前的情况大概是一不小心滑倒了，小黄鸭拖鞋只有一只，另一只不知道哪里去了。妹妹一洗澡，全身粉粉的，甚至加上浴室的雾气让妹妹的皮肤有种半透明的感觉。在这只粉嫩的身躯上，膝盖上的血就尤为显眼。

　　我以前学习成绩并不好，和很多兄弟一样，喜欢打架。说是打架，不如说我扮演猛虎王你扮演霹雳火，一人扮演一个动画片里的角色，然后打架，还能用技能呢。有的时候也会出些大大小小的意外，像身上擦破点皮这种事情很常见了，留点血也不会吓到。

　　当时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但我之后开始经常出现这种感觉，在她不高兴的时候，在她哭的时候，在她扭到脚的时候…我在后来给自己这种心情命名为——心疼。

　　晚上妹妹躺在我身边，大概是还因为我把她扔在浴室生气，平时一般都是抱着我睡的…今天自己躺一边了。我越想越觉得内疚，感觉是因为自己才让妹妹受伤了。

　　“丫头，还疼不？”虽然内疚，但我也并没有那种忐忑的感觉，本身这么大的人了，还一起洗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不过现在心疼是真心疼，妹妹受伤，自己难受啊。

　　死了一般的安静…

　　“唉”

　 我和妹妹是躺一个大被子的，虽然被子是单人被，但我俩人小，倒不觉得被子小，刚刚好。

　　手探过去，妹妹是平躺，试图从妹妹的的背后蹭着床单伸过去，伸不过去，这丫头这么重了？再试试，嗯，还挺配合，知道把腰抬起来点。

　　然后妹妹就整个人蹭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缠过来。

　　“你看好你的腿。”感受到妹妹左腿膝盖上的创可贴，提醒道。

　　“看着呢，早就不疼了。”妹妹脸钻在我腋窝里回复道，也不嫌味大。

　　“不疼，不疼你哭啥。”不疼还哭个屁啊，吵得我电视都没法看。不过后半句可不能说，前半句吐槽一下就够了，哥这情商，绝了。

　　没想到丫头反而不说话了，我还想问问是不是哑巴了不会说话。

　　“嘶～啊吼～王馨你是狗吗？”这丫头竟然对着我腋下就是一口，疼得我当下直接坐起来了。我估计就是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也不曾被人咬过这个部位吧。

　　“臭哥！”丫头竟然直接就掀被子站起来要打架，不过这声臭哥是带着哭腔的，因为关了灯，所以看不清是不是哭了，但我感觉，就是哭了。嗯…又心疼了。

　　哄了不知道多久，才把旁边的小女孩哄好。听着丫头均匀的呼吸，但心里有点复杂，想咬自己两口…